松手,三花“呲溜”蹿了出去,蹲在太阳地下舔毛。
不知不觉的,两个人生疏感消散不少,二胖也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了。他们并排坐在台阶上,各自捧着一碗酥酪,边吃边聊。胶州湾要打仗了,许二爷夫妻担心忙起来顾不上他,一合计,就把孩子送到京城许家,交给大婶子教养。
昨天前晌刚到,他给外祖带了些虾干、干贝、海带等土仪,惦记着早点送过来,结果外祖人没在,说是田间散步去了。
他就一直等着。
夕阳没入西山时,外祖回来了,兰时欢呼着扑到外祖怀里,二胖也站起身,规规矩矩地行礼。
三花也用脑袋来回蹭外祖的腿。
外祖先是摸摸兰时的头,接着抱起三花,待看二胖,却是眯起眼睛,仔细辨认了半天,在兰时的提醒下,才记起他是谁。
“是思齐呀,”外祖笑着说,“模样和小时候大不一样,嗯,是个英俊的男孩子。”
尽管二胖皮肤偏黑,仍能看出他脸红了。
原来他叫思齐呀,兰时想起许家大郎的名字“见贤”,恍然大悟见贤思齐,一听就是一家子。
外祖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来,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三花,“多亏了你们两个抱来三花,若没有它,日子就太嫌漫长了。”
兰时不懂,日子长点不好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,多好,为什么外祖的表情那么落寞
二胖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,把煮熟的蛋黄掰成小块放在猫碗里,碗里还有鸡肉糜鱼肉糜,都是猫猫爱吃的东西。
绯色的天穹笼罩着绿色的田野,院子里一老二小,还有一只猫,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,外祖花白的胡子在晚风中飘着,他的背也弯了。
不过几个月没见,外祖好像又变老了。
兰时别过头,鼻子酸酸的。
转年秋天,一场丰收过后,大地披上雍容的黄色地衣,外祖门前的大柳树,也一日似一日的黄了叶儿。
外祖渐渐起不了身,也越发不认得人了,兰时经常来看他。二胖有时也会来,他做了哥哥的伴读,读书、习武,一天到晚安排得满满的,时间不如从前那么充裕。
小小的院子通常挤满了人,太医、宫婢、哥哥们,还有哭泣的母后。
再后来,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,外祖走了。
漫天飞扬的纸钱和雪片混在一起,白了树木,白了屋顶,白了大地,唯有殷红的火焰,给眼前的世界增添了一点颜色。
飞起的纸灰盘旋着,又被雪打湿,慢慢落在雪地上,那星星点点的黑,分外刺眼。
二胖抱着三花,三花呜呜地叫,可是那个爱怜地抚着它的老人,已经不在了呀。
兰时使劲揉揉眼睛,没有号啕嚎哭,只是依偎着母亲,用小手一次又一次抹去母亲脸上的泪珠。
母后很伤心,外祖的五七过了,她还是走不出来,有人的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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