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的本能。
京城路有冻死骨,会有人感叹悲惨,放在乡村则只是寻常事。遇上饥荒年景,哪会讲什么同宗同姓,会变成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丛林。
诸如聂志选择秋天结婚,也不是为了良辰吉日,更不是秋天农闲,而是考虑孩子出生在夏末秋初,成活的概率大些。
大雍婴幼儿夭折率,接近三成,只有半数人能活到成年。
在这个时代,活着已经是很难的
事!
这时。
一阵鞭炮声响起,司仪高声呼喊。
"吉时已到。
新郎与新娘进入大堂,在司仪的喊声中拜了天地,随后聂志扶着老板娘去后屋,换了身衣服来前面敬酒。
宾主尽欢,醉后各分散。
翌日。
薄雾冥冥。
邻居的公鸡准时打鸣,李平安起床后,摘了一篮子熟透的葡萄。
颗颗牛眼大小,颜色鲜红。
同僚品尝后纷纷说好,时不时催促多带些去。
具体味道如何,反正李平安没尝过,万一发生了什么变异……
溜溜达达来到天牢,先给司狱校尉书吏等人送去,余下的拎着来到牌桌处,见到同僚凑在一起闹哄哄说话。
李平安问道:"发生了什么事?
杨校尉说道:"平安没看到告示?朝廷要清查田亩!
李平安问道:"可是这次有何不同?
大雍隔二十年左右,便会清查一回田亩,以便于征收赋税和征发徭役。清查时只需要贿赂税吏,就能隐瞒实数,免去大部分田税。
"李叔,这回不一样。
王坚说道:"按照公文所说,清查田亩汇聚成鱼鳞黄册,凡不在记录之田地,皆归入朝廷所有!
李平安恍然,难怪同僚们心急。
牢中传承三五代的狱卒,少说在乡下有三五百亩田,出租给农户种植,一旦查清了就得交田税。
杨校尉沉声道:"听闻朝堂传来风声,陛下欲废除人头税,全部改为田税,估摸着会翻两三倍……
众狱卒闻言,顿时嘈杂喧嚣。
"杨爷,您没开玩笑吧?
"凭什么?这成了咱们养那些没地的泥腿子!
"这地是我家五辈人,不敢吃不敢喝攒下来的,田税翻几番还种个屁,干脆卖了算球!
"必须发声反对!
"……
李平安坐在一旁不说话,此事与他无关,名下仅有京中宅院,没有任何田亩。
杨校尉挥手压下声音,请教道:"平安,你说咱们该发声吗?
"发什么声?
李平安反问道:"你们仔细想想,家里有几万亩地吗?
众狱卒摇头:"没有。
"主要收入是那几百亩地吗?
"不是。
"家里有权有势,可以影响国朝政策吗?
"不能。
"那发个屁声,乖乖的在牢里当值,谁家地多权大谁去反对。
李平安说道:"纵使陛下顶不住压力,这政策失败了,治不了那些个世家大族,还治不了你们?
"李爷说的对!
众狱卒恍然大悟,再不说反对清查田亩,反而嘻嘻哈哈拿朝中大人物做赌,哪个会因此获罪入狱。
当自己倒霉了,见到被人更倒霉,会打心眼里高兴!
"快吃快吃,李爷种的葡萄真甜!
同僚们摘着葡萄往嘴里塞,鲜红汁液迸溅,灯火照耀下如一张张血盆大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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