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起死回生,我只要她能有一个来世!”寒熄迎风而立,他站在圆月之下,双眼深深地凝望着夜空,坚定又不甘。
他像是一株已经在这座山上扎根千年的树,倔强地不肯挪动半步,他坚信自己一定能等来阿箬最后一缕魂魄,也坚信这最后一缕魂魄归来时,她便能投胎转世,断去与他之间的一切关联。
天空云聚又散,月亮也变得暗淡,寒熄的衣袂被夜风吹起,他陷入了思绪的泥潭中,逐渐分不清长达千年的等候,究竟是不是只为了赎罪?
两百年,他都没等来阿箬最后一缕魂魄。
一千多年,他也再没看见过阿箬穿那身绣了竹叶的青绿衣裙,那身……他陪她看花灯,猜过灯谜,走过相思桥的新衣。
不是他聚不了阿箬的魂魄,而是她从未想过来生。
她在执着什么?
执着于何处?
又有何不肯放下,不肯忘却,不肯离开,不愿归来呢?
花灯节那日,是阿箬此生最快乐的一天,她最后一缕魂魄也弥留于那一日,不愿真的放下,也不能得到解脱。
只要她自己不想,不论寒熄在这座山上等待多久,也无法将她聚集完全,她终不能投胎转世。
这便是……长者所说的宿命吗?这是阿箬的应有的宿命吗?
寒熄无数次猜想过,若她从未遇见他,是否会过得很好?若她从年幼时便有爱她的亲人,护她的兄长,她是不是会快乐长大?是不是不会抱着一生中唯一一日的甜,哪怕飞灰湮灭,也不肯回头?
等待阿箬的这些年,寒熄无数次翻回过去,那些他在人间十年都不曾细细回想过的短暂相处,好似在这无止尽的岁月里变得愈发清晰,清晰到每一处细节他都记得。
他靠着这些回忆坚持等待阿箬最后一缕魂魄,直到不知哪一年,山上的桃树杏树开始死去。
树木有根,亦有死期,即便满山灵气也抵挡不住所谓的天命。
曾立于凡间千年,漫山桃林杏海,枯死起来便如病灾,越来越快,不过才短短几十年间,山林无数桃树杏树已死了大半。
这些树的死去成了压垮寒熄的最后一根稻草,他以仙术无数次救活那些树,却只能坚持片刻,他如神明长者所言一样,将自己困在了不肯面对现实的幻境之中。
幻境化成了满山茂密的桃树杏林,幻境抚平了他慌乱不安的心,可幻境终有尽头,寒熄也要认命。
他等不来阿箬,就连那棵挂着阿箬最后一缕魂魄的引魂灯的树都枯死了,寒熄便不能再欺骗自己。
爱是什么?
阿箬曾说,爱是见不到会想,见到了会笑,可凭过往回忆度过痛苦,也可凭期望未来坚持不懈,是炙热的烈阳,也是和煦的春风。
寒熄凭着回忆,凭着可以拼凑她的魂魄让她有一个投胎机会的念头,苦苦支撑到了现在,他也实在……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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