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让卖热食饮子的摊车四处游走。此种严令境况,估摸还要持续一段日子,说不定夏日都结束了。
“是啊。还是从丰乐楼起的头,丰乐楼我听人说过,一整座木制酒楼,烧起来可不得了。”
见她看来,他便扬眉笑笑,挑衅般地道:“确实不难。”
……
“咚咚——”
陆曈关上木窗。
他出门时未带护卫,除了小厮,无人知道他是谁,后来丰乐楼走水,癫狂之下当着众人面坦明身份。
他说得诚恳:“恩师教诲,我可一刻不敢忘。”
一边老管家低头站着,忍不住暗暗心惊。
晨光熹微,纱帘掩住榻上人影,屋中人来来去去,有浓重药香从屋中传来,间歇夹杂喝骂嚎呼。
裴云暎却气定神闲。
“爹,救救我。”
“这不是当年老师教我的:恩欲报,怨欲忘。报怨短,报恩长。”
暗室里,铜鹰架上火光摇曳。
严胥道:“出去!”
他打了个哆嗦:“一个……我不认识的男人。”
屋内火光寂静,严胥眯了眯眼,一双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裴云暎。
太师府中。
“他们都是去查看伤者的,不过没让咱们这些新进医官一起,应当伤者不多。我记得从前景德门灯节起火,整个医官院都出动了。”
矮桌前坐着个人,萧逐风上前,道了一声“老师”。
萧逐风低头不语。
……
这并不令人意外,以戚家手段,绝不会就此坐以待毙。
她吹熄灯笼,只留下一盏油灯,正准备关门回宿院歇息,冷不防,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轻叩声。
“如何?”
“治家如此,何言治国。又或者,太师如今也年过花甲,是力不从心了吧!”
严胥和萧逐风同时朝他看来。
说是轻伤也不对,丰乐楼中,还有一位特别的伤者。
“丰乐楼的火,是你动的手脚?”
“白荷花露。”
夏日雨前大风把外头树枝吹得东倒西歪,眼看就要落雨,偏他神情自若,手里拿着一只竹筒,神容清爽。
昨日深夜,戚玉台被人送回府邸。
戚清探过身子,盯着他放柔声音:“玉台,你认得我了?”
“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,你想先听哪个?”
戚玉台扭过头,脑袋正对着戚清。
戚玉台像是疯了。
……
她兀自说了一串,见陆曈只望着远处久久不语,不由道:“怎么傻了?”
戚玉台是去丰乐楼服“寒食散”的。
她接过烛盏,淡淡一笑:“水火无情,的确应当早做准备。”
……
戚华楹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,脸色苍白如纸。
而越是藏掖,即便用再多借口,也成了另一种手段的默认。
梁明帝还未开口,这时又有御史上前,称今日一早上朝途中被人拦了轿门,昨日丰乐楼大火,有人举告太师公子戚玉台在丰乐楼中偷偷服食寒食散。
她兄妹二人感情一向极好,她也早知兄长有这个毛病,过去明里暗里曾劝过他许多次,但最后总架不住戚玉台央告,给了他买散的银钱。
严胥蓦地收回目光。
“还不错。”陆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。
戚玉台怯怯望着他,一脸害怕地开口:“有人要杀我。”
他归家时神志不清,鼻涕眼泪糊作一团,满脸心悸惶怖,脸被烟火熏得发灰。
这人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,陆曈把油灯放到桌上,问裴云暎:“殿帅怎么会来?”
这次比上次无常,夫人当年也是如此情状……
萧逐风紧跟裴云暎身后,走下长长石阶,一直走到角落的矮桌前。
“砰——”的一声。
裴云暎的脸从竹筒后露出来。
屋阁静谧,火苗摇晃。青年抱胸靠在书架旁,弹花暗纹锦服上联珠纹清晰整齐,歪头含笑望着她时,那双漆黑双眸在火色下越发明亮,宛如真心疑惑。
陆曈没接他话头,顿了顿,抬头看向他:“这次多谢你了,裴大人。”
“武人之刀,文士之笔……”——《闲情偶寄》
请收藏:https://m.xiangjiao2020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