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章96 迫胁上楼船-5(全)_帝国的黎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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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外,再无他人可以依靠了。”他语气有些遗憾,“可惜,社中诸多后辈投身军中,但都未成大器,大都只是指挥、都头。保义军中,除了元直,没有能独当一面之人。”

  “军中后辈......”陈东低声重复道,当初他也曾安排士子投入镇国军,要么被岳飞收为己用,要么被迫退出。在理社众臣眼中,唯有保义军乃是真正靠得住的,士子们也大都愿在赵行德麾下干事。然而,赵行德并没有刻意培植羽翼,但他允文允武,军中的士子们极为心折,更因军中讲道,不少士子以元直门下弟子自居。若以此论,赵行德亦可算是门生众多。可赵行德偏偏已经出仕夏国。真正追究起来,他若是背夏投宋,反而成了贰臣。陈东叹了口气,一拳砸在窗台上,“若不是当年揭帖之案迫得元直远走关西,何至于如此!”他恨恨道:“奸党误国!”

  “唉——”曹良史叹道,“可惜了,元直。”

  二人声音不大,却惊起停留在屋檐上几只乌鸦,扑棱棱飞向远方。

  ............

  鄂州官学中,诸多士子奔走相告,廪生们原本想打算去兵部和礼部上书请愿,驱赶进驻州学的大兵,但旋即得知领兵将领乃大家仰慕已久的赵元直,诸廪生顿时改了主意。赵行德每到一地,必定传道解惑,且有教无类,众士子久闻大名,平常只恨没有机缘听而已。

  “剑,剑呢?”阮中度急得满头大汗,抬头问道,“张兄,鲍兄,见着我的剑没有?”

  赵行德文武双全,众士子思量,若要去军中听他讲道,最好要挂口剑做做样子。剑为君子器,佩之可也。阮中度从前也曾买过一口剑,可多久没舞过,早已不知丢到何处。

  “阮步兵,可不准如此冤枉好人。”张为舟笑道,他对着铜盆水面整了整冠带,“再说了,你那口剑就算找到,也肯定锈得不成样子,待慢慢磨光,天都亮了。”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,日近黄昏,正是传说中赵元直讲道的时间。张为舟站起身来,招呼同窗鲍光。

  “等等,”见二人施施然出门而去,阮中度忙叫道,“等等。”见张鲍二人走在前面,也不停下脚步,阮中度不由叹道,“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,若非我死活劝你们留下来进学,怎能有听赵先生讲道的机会。”他发了几句牢骚,不由加快脚步,追赶上去。

  月出东山,百鸟归林,蛰虫鸣唱。赵行德跪坐在几案前,望着下面翘首以盼的州学士子。保义军中有不少士子,也有些军官向学。但这一回飞兵援鄂所带的骑兵大都不好此道,因此,坐下听讲的大多是鄂州的廪生。

  赵行德清了清嗓子,这一夜先讲的是孟子。他眼神隐隐透出湛然,声音带着些沙哑。

  “何以为义?易乾文言,义者,利之和也。先贤亦论曰,义者,宜也。明是非,立可否,谓之义。义何以为宜,何以能为利之和也?遍观夫妇之义,朋友之义,君臣之义。我等皆凡夫俗子,各怀自利之心,唯以义为刀,能从中裁断利益,使各得所宜。此乃义之本意也。孟子所谓舍生而取义,乃取其所宜,直道而行。然则,义有大小,若两相权衡,当舍小义而全大义,正是‘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’这道理所言。”

  赵行德缓缓引述历代诸名家的注释评论,并没有故作炫目之论,然后引述当世人物,讲解“舍身取义”的要旨。所谓“高者必以下为基”,他博闻广识,又不拘泥与前人之论。宋儒最重孟子,这段文章乃是州学士子极为纯熟的,仍听得津津有味。当赵行德讲到张炳死于狱中,众士子宛如亲历,当即便有人扼腕垂泪。二十多个州学廪生静静听着,直到讲解告一段落,方才有人提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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