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岁出山就意外结识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明安帝,十五岁入宫辅政,直掌首辅七余年,那几年间,东陈几乎处处不如西韩,更可怕的是,当时的介明及冠没几年,前程一片明朗,若非他被谭知设计而死,东陈绝无反败为胜的可能。
那是明安帝登基的第三年,谭知故意诱使介明亲身上阵,终将其扣杀于箭雨之下。
倒不是说没找到他的尸身,而是伤亡数重大,死去的将士多面目模糊,已经分辨不出了。
再然后,西邯就传出了介明先生身亡的消息。
当年东陈也怀疑过这事的真假,可直到明安帝人头落地,西韩改为西邯归入东陈版图,都没再有过他的动静。
然而现在,谭鹤洵说,那位介明先生可能没死,这话当真叫人觉得毛骨悚然。
“二哥为何这么想?”谭霁惊异问道,“就不能是西邯又出了哪位能人异士,或者介明先生留了徒弟下来呢?”
“要是西邯有这样的人才,他们藏不住的,”谭鹤洵微微叹气,“据我所知,他并没有将自己所学传授给任何人。”
谭霁默了一会:“二哥,这不能随意猜测,你知道这人有多可怕。”
介明先生的可怕,不是他性情怪异或威压众人,恰恰相反,所有传言中,他一直都是温和知理,待人亲和的形象。
正是因为他这份亲善,此人在西邯的簇拥极多,声望极高,当真是那种一人振臂天下云集的程度,数不尽的人受过他的恩惠,若是他回了西邯,东陈又将岌岌可危。
“可是……”谭霁动了动唇,“就算他还活着,既然回去作用更大,他为何还要在东陈隐藏这么多年呢?”
“你觉得,他当初真的是从设计下勉力逃出,还是借此假死而逃?”谭鹤洵说出自己的想法,“我更偏向于后者。”
“何必多此一举?若他当初识破了阿爹的算计,自可回西韩,但后来西韩是真的亡了。”谭霁反问道,“再想匡扶西邯,远比当初要难多了。”
不提民众们不想再战,现今的西邯已经逐步稳定下来,就是他们能胜这一仗,西韩复国,再后来如何处办,又从哪找皇嗣呢?
“你真觉得他是在扶持西邯?”谭鹤洵忽然说道。
谭霁一怔。
“那会儿的西韩太强健了,只要继续耗下去,东陈迟早兵败,但也就在那时,介明假死遁逃,你能往哪方面想?”谭鹤洵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,“而现在,他又开始匡扶势弱的西邯,以为与大陈鼎立。”
谭霁愣愣说道:“这么做为了什么,意义何在?”
总不能是善心泛滥,辅政有瘾吧?
“自然是有的,”谭鹤洵缓缓总结道,“他在维持两方的牵制与平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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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初的天开始热了,到处都蕴着一股拨弄不开的热意,东洲五郡尽是环水而生,愈是淋漓的日子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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