蚁大小豆点儿字烦的要死,回去同仇欢大吵了一架……说实话,我在谷里跟你作伴也不过一年多几个月,和你又不熟,每每回谷,你便来粘我,今年说这个公子英俊非凡非他不嫁,明年说那个大侠风华绝代对他至死不渝,后头干脆挤兑起我来,高兴了叫我师姐,不高兴了叫我师兄……”
双凤眼中惊疑转瞬即逝,惊喜亦转瞬即逝,随之而来的,是因愧疚羞惭而生出的不可置信。
叶玉棠以为她一时半会儿,单凭这只言片语只是不信,微微喘了口气,便将一些更细致的相处细节同她慢慢道来,“我每年过来,都会问你功课如何。有一年甚至一式修罗刀都没有学完,仇欢也不管。我气她,也气你,当众发了好大一通火,你却不言不语回去睡了。第二天却交给我一根坠玉坠的红绳,同我说,‘师姐,你脖子上绳子太旧,我昨晚重给你编了一个,免得摔了。’那红绳是你熬夜编的,结实又好看,直到……我都一直戴着。你十七岁才将罗刹刀练至第七层,我估摸着你与长孙茂也不过半斤八两,洞庭论剑时想带你俩一块儿,你竟还敢嫌弃我们。洞庭论剑之后,你说仇欢病了,写信叫我去看她。直至到了才知道,你看出我那会子心情不好,借口将我叫到身边去,成日想着法子哄我开心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裴沁嘴唇发白,微微发起抖来。
叶玉棠不知她究竟怎么了,仍想说些往事来宽慰她,却听得重甄在背后远远一声,“别说了……她多半早已知道你是谁。”
叶玉棠回头去,“你告诉她了?”
重甄道,“方才在那屋顶上,她问我的是:‘我师姐,是不是因我而遇害。’所以哪怕她猜出,恐怕亦不敢认。”
叶玉棠听了这话,震惊愤怒困惑……这一类的情绪都没有,只一时有些语塞。
正常来说,人死了,是不能回答恨不恨这个问题的。她死了,自然没法去想。如今活过来,只觉得惊讶与庆幸,觉得与酒与剑与友人相伴多一日,便是赚到一日。
裴沁向重甄问出的那个问题,答案究竟是什么,她根本半点都不在乎。
但她觉得,裴沁或许不会这么想。
她攥着缰绳,同裴沁笑了一笑,试图缓和现下这种僵持局面,“没事,没事呀。这不关你的事,我不怪你,没人会怪你……”
裴沁忽然远远问道,“长孙茂,你恨吗?”
众人都看向长孙茂。
长孙茂想都没想道,“恨。”
裴沁乐了,“你看。”
叶玉棠恨得牙痒痒,拳都攥紧了。
此时她手头攥着根准备策马狂奔急去杀人送死缰绳,哪怕她心里又急又气,但知道气得不是时候,眼闭了闭,复又松懈下来。
张自贤虽该死,程雪渡亦不是什么好东西。若要杀这二人,可以从长计议,真的不必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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