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湿衣怕是
要落下病来。”
我想起阿渡也还穿着湿衣裳,连忙答应了。
裴照便陪我们到客栈去,要了一间上房,过了一会儿,他亲
自送了两包衣服进来,说道:“末将把带来的人都打发走了,以免他们看出破绽漏了行迹。两位请便,末将就在门外,有事传唤
便是。”
他走出去倒曳上门。阿渡插好了门,我将衣包打开看,从内
衣到外衫甚至鞋袜,全是簇新的,叠得整整齐齐。我们换上干衣
服之后,阿渡又替我重新梳了头发,这下子可清爽了。
我打开门,招呼了一声:“裴将军。”
门外本是一条走廊,裴照站在走廊那头。一会儿不见,他也
已经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裳,束着发,更像是书生了。他面朝着窗
外,似乎在闲看街景。听得我这一声唤,他便转过头来,似乎有
点儿怔怔地瞧着我和阿渡。
我想他大约在想什么心思,因为他的目光有点儿奇怪。不过
很快他就移开了目光,微垂下脸:“末将护送公子回去。”
“我好不容易溜出来,才不要现在回去呢!”我趴到窗前,
看着熙熙攘攘的长街,“咱们去喝酒吧,我知道一个地方的烧刀
子,喝起来可痛快了!”
“在下职责所在,望公子体恤,请公子还是回去吧。”
“你今天又不当值。所以今天你不是金吾将军,我也不是那
什么妃。况且我今天也够倒霉的了,差点儿没被淹死,又差点儿
没被万年县那糊涂县令冤枉死。再不喝几杯酒压压惊,那也太憋
屈了。”
裴照道:“为了稳妥起见,末将以为还是应当护送您回
去。”
我大大地生气起来,伏在窗子上只是懒怠理会他。就在这时
候我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,我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有吃,早饿
得前胸贴后背了。裴照可能也听见我肚子里咕咕响,因为他脸红
了。本来他是站在离我好几步开外的地方,但窗子里透进的亮光
正好照在他的脸上,让我瞧了个清清楚楚。
我从来没看过一个大男人脸红,不由得觉得好生有趣。笑道:“裴将军,现在可愿陪我去吃些东西?”
裴照微一沉吟,才道:“是。”
我很不喜欢他这种语气,又生疏又见外。也许因为他救过我
两次,所以其实我挺感激他的。
我和阿渡带他穿过狭窄的巷子,七拐八弯,终于走到米罗的
酒肆。
米罗一看到我,就亲热地冲上来,她头上那些丁丁当当的钗
环一阵乱响,脚脖上的金铃更是沙沙有声。米罗搂着我,大着舌
头说笑:“我给你留了两坛好酒。”
她看到阿渡身后的裴照,忍不住瞟了他一眼,米罗乃是一双
碧眼,外人初次见着她总是很骇异。但裴照却仿佛并不震动,后
来我一想,裴家是所谓上京的世族,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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